2013-01-01

(2008.11.23)
















趁著髒污尚未沉積得太深,J似已預知在先並且隨侍在旁,助我清洗那些夏天汗水所凝結成,又鹹又苦又牢牢黏附在心口的污垢。

J是名極簡實的男孩,是我從未碰觸過的素樸派系,他一切都簡單但想法不簡單,如果我醉醺醺地在負極搖擺,他就會氣態凜然地在正極講說,可能所有複雜男人都曾以他為原型,而後才逐漸異化成各式邪魔鬼怪,但他還純淨,像塊剔透明礬,把我兀自引來的雜質再吸附帶走,我希望只是帶走,且在他每次彈指間隨菸灰飛逝,我希望那些雜質不會因此轉移到他自己身上。

他把睡眠和耳朵奉獻給我,認真複誦我的問題再給一個可愛的答案,我們談論最日常的話題,最生活的觀感,他把我從現實與幻境的邊界往外拉出一些,避免我私溺過了頭,避免我成為自己最恨惡的傷害他者卻不自覺之人。我知道當要離別我定會深深擁抱他,那是極為純粹、不含任何雜質的傷感,傷感某段喪失的青春,使兩眼持續風乾了又濕,我不記得是否體驗過這般離情,或該說從不曾這樣好好與人道別過。

有些傷口必須用涕淚和鮮血來清洗,殘存的毒素必須任它汨汨流出,直至J離開這島嶼的最後一刻為止,這段療程是無意中有意的治癒,謝謝他,好在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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