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23

伊勢谷友介導演專訪

採訪:孫志熙/攝影:kaki [2012年台北電影節]影展報vol.2

「《迷幻男》是為了自己,而《陸之魚》是為了大家而做的。」

成為導演前,你擔任過平面model、演員,這些路途累積了些什麼?
模特兒在當時只算是兼職打工而已,至於演員,因為當導演必須清楚知道導演怎麼導戲、跟演員溝通,所以是比較有幫助的。

做為導演,您作品的世界觀為何?自認執導作風比較接近哪位前輩大師?
以《陸之魚》為例,我盡量不放太多說明劇情的台詞進去,而是直接用影像來呈現想傳達的東西,首先我們現在立足的地球已經是飽和狀態了,必須很認真去思考「生存」,要怎麼把現在的地球好好交給下一代?如何負起責任?這就是這部電影最大的議題。沒有特別想過什麼作風,不過有參考在《向雪許願》合作過的導演根岸吉太郎,比如說,他不會花很多時間和語言來跟演員解釋怎麼演,而是讓演員先自由發揮後,再稍微做一些提點。

如何發現《陸之魚》的原著故事,並決定將它電影化?
約在5、6年前,電影公司是直接把劇本拿給我說要拍,但當時資金一直籌措不到,途中也發生監製退出的事件,但是現在的製片龜石先生跟我,都覺得這個案子很重要,想傳達的事情和我們的想法很一致,無論如何希望能拍出來,所以就前後花了5年的時間,終於讓資金到位,其中也慢慢做劇本改編。

您曾在訪談中提到,《陸之魚》挑戰了首部作品《迷幻男》中未能實現的事,那是什麼?兩部作品相隔8年,自己又有哪些變化?
拍《迷幻男》是我25歲的事,當時是為了實現拍電影的夢想,也就是說為了自己;這次則是想讓大家都重視某個議題,才拍了這部電影,所以《陸之魚》是為大家而做的,這是8年間很大的差別。還有一個不同之處,是兩部片中間我和龜石成立了公司,電影是訊息發聲的工具,而公司是實行概念的道具,一般來說,電影看完一個禮拜後就差不多忘記了,要能對人的生活、價值觀起到很大的顛覆,是幾乎不會發生的,可是電影如果搭配上公司運作,會讓概念更有行動力,也是在成立公司後,電影隨之有了新的型態,同時成為傳達公司理念的媒介之一。

較常合作的導演如是枝裕和、三池崇史,他們在您眼中是怎樣的電影人?
是枝導演非常會觀察人,他有很強的洞察力,但不太會特別表現出「我發現你的什麼什麼」,而是默默地看,就已經把你的行動摸清楚了,像在《下一站,天國》裡,我還是個素人演員,當時也覺得好像紀錄片一樣,就是自然地在電影裡行動,可是事實上導演已經知道我的習性,把我放在很適合的位置,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三池導演尤其是合作《13人刺客:殊死血戰》時更是如此,雖然事先有劇本,但現場還是會出現很多驚喜,像結尾我和另一個角色的關係就是突然變成那樣的,劇本裡本來沒有著墨;另外我想提《盲流感》的導演佛南度梅瑞爾斯(Fernando Meirelles),我是他的大粉絲,他也有一間關注社會活動的公司,他拍電影時也很注意環保,像日本演員去墨西哥拍戲,他會把飛機的碳排放量計算下來,包括拍片所造成的汙染也是,拍完片就在自己的公司基地種等值的樹補償回來。

請談談和《陸之魚》製片兼編劇龜石先生一起設立的「Rebirth Project」公司近況。
好的!(雀躍貌)最近在種稻,想試驗採用有機肥料、完全無農藥的耕作方式,也用無汙染素材做衣服、有自己的生產線;還有回收傢俱跟室內設計;以及「元氣玉」賑災計劃,大家知道《七龍珠》裡的龍珠,就是要集合眾人力量才能發揮效用,這個計劃也是要用大家的力量復興災區,因為通常支援賑災的都是大企業,我們不希望單方面獨佔,而是讓每個人都出一點小錢,而且要執行的企劃也是由眾人提案、選擇,這樣自然會產生淘汰機制。311地震後外來的救助多半是應急的食物、臨時住宅,但這說難聽點跟動物園沒兩樣,災民失去了身為人的尊嚴,所以這個計劃是想幫助他們重新開始生活,目前正在進行的是經營便當屋,讓人和錢都動起來,比領死的捐助更有意義,也接下了災區重建的設計案。另外關於現在的政治體系,我覺得民主國家產生了一種危機,就是民主已經名存實亡,人民不管表達什麼意見,政府仍堅持他們的決定,所以必須讓全民自覺到自由和責任,能夠將之全面推行的就是靠網路,也就是「政府2.0」的概念。

晚間即將在映後OA中和台北觀眾交流,對此有什麼期待?
希望大家輕鬆地欣賞,不用太嚴肅,但是電影多少反映了社會的現實面,如果藉這機會大家能有些反思或共鳴,特別是對於《陸之魚》這部片,我會感到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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