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7-28


初戀紅豆冰/Ice Kacang Puppy Love

2010,Malaysia

有些滋味特別香甜,是因為太快就融化,於是我們反覆回憶那淺嘗過一次的美好。

長大的瞬間-人人心中的記憶刺點
像卡通人物一樣,明明不識飛,卻停格空中的那一時半刻,唯對當下狀態有所意識,臉上的陶醉倏轉為驚恐,才是往下急墜的開始。

此寓意也適合引伸至本片精心鋪設的情緒梯級,阿牛從小做為商業大片觀摩生,發現人在笑完之後特別容易哭,於是先領觀眾進入一個可愛昔日世界,那時生活還淳樸,心思還淺白,有人互相捉弄,有人互有好感,卻連我喜歡你都不知道怎麼說,笑鬧不斷,但如他坦言,劇情策略就是先堆積笑點,讓情緒放鬆、心防開解,最爆笑的一幕之後,劇烈轉折衝上補點,頂得觀眾柔腸寸斷。

「我很耍心機,除了一邊醞釀母女情感,還要請觀眾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講我的心痛。」關於成長,誰不是哀傷大於喜悅多,了解的剎那,知道再也沒辦法回去了。宣傳時常被問及想藉電影表達什麼,阿牛又皺起眉頭,「很複雜、很難兩三句講完,但大家應該都看得到。」

又冰又甜-小鎮裡的夢想與童年
「本來我10幾歲時要去念電影的,結果先當了歌手。」唱歌這麼多年,阿牛始終掛記最初的夢想,這些年來他勤做的導演功課,包括在演出後台叫長髮樂手演貞子,自製翻拍《七夜怪談》,練習用畫面說故事。2008年《初戀紅豆冰》總算正式進籌備,劇本早在02、03年就動筆,啟發他講這個懷舊題材的,正是電影主題曲《純文藝戀愛》,這首80年代的老歌充溢時代氛圍,帶給阿牛豐沛靈感。

問阿牛,電影裡那碗紅豆冰在物質而非精神性上,究竟是什麼滋味,和台灣口味差別又在哪裡?他想了想,告訴我馬來西亞是個很單純的國度,民情也反應在吃食上,相較喜歡研發不同花樣的台灣,真正令他們鍾情的是幾十年不變的簡單美味,果然與青澀初戀之精髓無異,講求的是一種平實純真。

原汁原味的不只有那碗紅豆冰,電影故事、場景,皆亟力呈現阿牛及一干大馬歌手,乃至整個製片團隊親身經驗的童年:放學玩的遊戲、上小學還戒不了奶瓶的女生、開賭場的爸爸和後母被警察追著跑等等,這些都來自真人真事,唯一屬於少年幻想的私人重溫,就是那場男女主角的吻戲。

處男作超賣座-願啟馬華商業片濫觴
要30多歲的演員扮10幾歲的高中生,阿牛說服大家之前,自己也花了很大精力過心關,最後他告訴演員們,就當回到以前再年輕一次,大家也就真當工作如玩耍,片場像回到高中時代,有人彈吉他,有人圍著唱,收工後就去找老鎮裡的傳統美食。

對比演員的輕鬆快樂,導演壓力那是欲語無言,特別是《初戀紅豆冰》在沒有任何投資商的狀況下完成,拍到後期阿牛不但抵押房子,還得盡量分身去大陸接表演籌錢,青黃不接的日子裡,有次他在購物中心大鏡子看自己「好像一隻青蛙,整個人垮了,臉都垂下來。」咬緊牙撐過,後製工作又跑遍東南亞,片子在馬來西亞拍完,音樂新加坡混,畫面去泰國做,聲音再回到馬來西亞,最後在泰國Final Mix,「那時候差不多快瘋掉了」,阿牛苦笑著回想。

他並感嘆馬來西亞開國截至去年,主流商業片未超過5部,觀眾期待本土電影已久,而拍《初戀紅豆冰》的另一大收穫,是亮眼票房終於能吸引資金投入當地電影市場。談到電影,阿牛自小不改其志,不看難懂的片,也當然不會拍難懂的電影,他的影像一如他的音樂,輕盈而真摯,歡快而無晦暗色彩,「我想做主流一點,感動人、好看、有我的想法,也要賺錢,因為拍電影太貴了!」


-本文刊載於絕色奇幻報2010年8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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