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共犯》的整體製作中,最到位、最成功之處,確實也就僅限於皮相的形式風格和商品包裝,它有外型秀異的男孩女孩年輕演員、精心設計的美術攝影、與劇情呈高反差的輕快活潑配樂,賞心悅目綽綽有餘,但如果觀眾期待它是台灣版的《告白》,或者近期上映的同一導演中島哲也再度重申校園霸凌題材的《渴望》,那麼一旦探深了影片內核,或想尋嗅出懸疑獵奇氛圍中的角色戲味,卻很可能感到失落,因為,《共犯》精緻花俏的外殼底下,好像有點空空的。
其實《共犯》有很好的起步點:三名學生像祕密結社一般,一起追查謎樣女同學的命案線索,可惜查著查著焦點就渙散了,原本最抓人目光的主線,竟然斷在尷尬的影片中間,觀眾的情緒自此跟不下去,只剩一頭霧水,其餘的筆墨皆誤放在不那麼重要的邊邊角角,理應傾全力鎖定到底的性格動機,便這麼半途淡出而無法推向極致。
每到這種時候,就不免感嘆此類能將極端人性與感官風格一併推到塔尖又超完美執行、主題雖然偏鋒卻也成熟到自成流派的作品,往往都出現在日本影視產業,鄰近的台灣一直試圖仿效但總是不得要領,接下來的說法可能很政治不正確,可是像這樣死命往小容器裡(如國高中校園)填塞偏頗價值觀炸彈(各種先天或後天之惡)的偏激程度,似乎就真的只有曾經入侵過別人國家,事後還不想承認的種族辦得到,中華民族恐怕就是人太好了。
《共犯》說穿了是要描繪一種青春憂愁,一種寂寞殺人的冷冽感,只是台灣環境與創作者們仍洗褪不去那份經年累月的溫和,就算安排死了人、撒了謊,訴說的語氣還是那麼淡淡的,不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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